留下來一起做見證 記新蘋人咬這口蘋果 末代記者的掙扎

《蘋果》高峰時期,近200名新聞記者,曾是報界資深記者的搖藍。十多年前的《蘋果日報》薪高糧準,至少派14個花紅,年資三年以上的記者,也想試咬這一口蘋果,畢竟在生活上,蘋果記者可以獲取更高的尊重,代價就是不斷挖新聞,求快求新求真,報館報料電話響過不停,《蘋果》信奉讀者至上,內容以”Public Interest”(公眾興趣)為先,記者要守住 “Public Interest” (公眾利益)的新聞原則,在新聞跟商業之間取平衡,在這方面《蘋果》給香港記者上了26年寶貴的一課。

然而,這道門難入易出,大學生要入《蘋果》難度甚高,大學生要在實習期間參加「青蘋果」計劃,由實習開始,一步步踏進正職新聞記者的階梯。迎面而來的是上頭催稿、催故題、(迫)交A1,天天「鋤報會」腦震盪,望住門口銷量數字做人。新聞記者不能抱殘守缺,汰弱留強,適者生存。2014年開始,一種不可抗的力量在封殺《蘋果》廣告,而報紙銷量由20多萬跌穿10萬,壹集團虧蝕連連,記者嚴重流失。

「71前《蘋果》會摺⋯⋯」,這消息在過去三個月,新聞界行內這股風吹過不停,大批《蘋果》新聞記者離職,亦有新人選擇在這個關頭入職。《誌》記者訪問了於大搜捕後加入《蘋果》的記者,也有本月加入的新人,在不長也不短的蘋果時光裡,他們感受到蘋果是一間什麼新聞機構?當求真精神、編採自主也成了罪名,新聞桌變成犯案現場,咬這一口「禁果」,帶住原罪做「末日記者」,當中有何掙扎?

《蘋果》編採行先,在新聞原則上不分尊卑,在《蘋果》工作的新人,感受到當中自由的氣氛。(陳子煜攝)

617堆填區的神經

上周四(17日)警方國安處清晨以「串謀勾結外國勢力危害國家安全」,拘捕5名董事,包括壹傳媒行政總裁張劍虹、壹傳媒集團營運總裁周達權、《蘋果日報》副社長陳沛敏、蘋果動新聞平台總監張志偉以及總編輯羅偉光;逾500警早上七時許已抵達壹傳媒大樓,不讓記者回2樓辦公室;警方更以《國安法》申請法庭手令,帶走大量採訪資料;政治組、報紙、港聞採主電腦被搬走,44部電腦被帶走。有待在家中的《蘋果》記者發現,有人翻查公司Google帳戶登入記錄,帳戶曾有公司電腦登入記錄。

警方國安處高級警司李桂華更指,「入面嘅員工可能都要小心一啲,切勿再犯呢個罪行,因為呢個罪行係一個相當嚴重嘅罪行嚟嘅。」而保安局局長李家超更提出「切割論」,說針對「涉嫌利用新聞工作作為工具」危害國家安全的人,「一般新聞工作者和他們不一樣,不要和他扯上關係。」

其後,張劍虹及羅偉光被正式落案起訴,國安法指定法官、總裁判官蘇惠德不認為有理由相信兩名被告不會繼續危害國家安全,拒絕二人保釋。當日,公眾席上旁聽的大部分是《蘋果》員工。散庭後,不少《蘋果》記者雙眼通紅,有資深記者拍肩安撫。不少記者在庭外送車,記者本人也成了旁聽師、送車師。

那些以新聞為志業的人,這些天來被政權恐嚇,無一倖免。

專題記者一頭栽入痴X線公司

《蘋果》專題組記者Ming(化名)大多工作至晚上8時許,每日準時於中午過後才回到公司。早上8時許,他仍在熟睡當中,同事急急致電,著他起床看新聞,醒了便睡不回去。一早上,他收到公司指示,不要回去,因為公司早被封鎖。於是,一整天下來,他不停瀏覽相關新聞,在社交平台發佈及分享帖文。

他最在意公司電腦、桌上的文件及資料等,「有些比較敏感的題材資料、調查,有可能在公司電腦中。即使都盡量雲端處理,但是總會有少少在公司server,會(被)拎返去睇。有啲報道未出街,佢可以防範,也不排除佢會因呢樣嘢再針對部分同事或記者。呢個都係佢成個行動最想帶畀你嘅恐懼。」

下午4時許,回到公司,桌面安然無恙。其他同事都在工作,被收電腦的,則坐到其他人的位置工作。有人執拾物品,還有很多拍照的行家,「公司指示都是繼續出去採訪,報道都是照做,繼續做,繼續出(報道)。」

這是一間怎樣的公司? 

「出唔出得粗口?」

「出得吧⋯⋯」

「痴撚線公司。」

「有時記者可以鬧返採主,真係好痴撚線,大家對新聞的執著不分職位,即是下屬對新聞執著,也不會因為職級而阻礙了溝通,而溝通也是很痴撚線的。譬如有好重要的事要跟,大家也是不願收工。一入去時會很驚訝,但慢慢你會融入在『痴撚線』(的氛圍)裏面。」

痴撚線的,也有它的新聞自由。「以前在新聞自由受打擊的時候,好多喺《蘋果》做的行家會話,feel唔到。因為裡面實在太自由,喺業界似平行時空。」正當其他記者面對更嚴厲的自我審查,稿件被抽起時,那時《蘋果》一切如常,「我可以很free 同佢哋溝通同佢哋寫,任何故仔,冇紅線。」

「但可笑地,當我入到去的時候,是最感受到新聞自由受威脅的地方。」一方面仍在公司內,很感受到那份新聞自由,但另一方面是從大環境中,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壓。「由以往standard最高、最好,然後感受到新聞自由的沒落。」

「只要你在《蘋果》工作,已經是一個risk (危險),大搜捕後入去做嘅都明白。」

《蘋果》專題組記者Ming

他只想在一個有新聞自由的環境下,繼續做下去,現在亦打算留守至最後一刻,「梗係想繼續做,喺咁樣嘅時間。但係⋯⋯就要睇,一啲我哋控制唔到。公司會用新嘅account,如果可以繼續做下去都想繼續做下去。」

《蘋果》被取締後,行內議論紛紛,下一個媒體會是哪個?(陳子煜攝)

「即係可能有啲人會問,喺國安法過咗,或者在威權時代已到,在《蘋果》工作的人,都有risk,「只要你在《蘋果》就有risk。」先前都有同事的個人資料,回鄉證照片被放上公開起底group。

「《蘋果》本身就是原罪,對於政府來說」,所以你只要你在《蘋果》工作,已經是一個risk,特別大搜捕後會選擇入去做,都明白呢件事情。即使不會覺得唔會拉到自己,不會上身,也會明白。入得去做,是一個選擇,也可以形容為一份堅持,是這樣的心態啦。木」

「如果走只是個人因素或情感因素,不會是因為驚而走,我的情況是這樣。」 

新聞信條 執着求真

「當個社會有咁多呢啲陰暗面,有咁多嘢唔透明,有咁多沒有被光照到嘅時候,記者嘅角色係好重要。」他說,自己擅長發掘一些事情,「我會覺得自己好執著,對於一啲事情要搵佢個真相出嚟,對求真好執著。所以對社會也有一份執著,所以想做記者。」

「但是坦白講,《蘋果》成間報館畀人咁樣去搞,去摺(結業),都好悲觀。心態都有少少唔同咗,以前會覺得點都有得做,但而家開始覺得,世界愈嚟愈多不可抗。」

清晨7時許,公司被搜大樓時,下午兩時上班的港聞記者Gabriella(化名)已在梳洗中,準備出門見工。自從傳出4月傳出《蘋果》或遭取締的消息,身邊的友人一直著她趕快離職,怕她難找工作,「CV唔靚」,她也擔憂,「一個大學畢業生,會唔會就咁就冇(前途)呢?我又唔會樂觀到完全覺得唔會燒到落我身上,雖然我只係一個好皮毛,好Junior嘅人,所以就⋯⋯一定心理準備。」連日來,她爭取於放假或上班前,往不同公司面試。

6月20日開董事會,有傳今晚是《蘋果》印刷最後一夜。

Gabriella在去年《蘋果》首度被搜大樓不久後加入,但工作多月的的枱頭,長期空蕩蕩的。「因為我已經prepare定,我每日啲文件唔會擺公司、長期公司電話跟身、我會每一日都清record,雖然唔知有咩用,但我每日都會刪啲通話記錄。」

有好一段時間,她一直帶自己電腦上班,就是想著所有文件都在自己電腦,就算被搜,也不會搜到任何東西。但聽了早前公司的法律支援講座後,若警方再搜大樓,身上的物品都可被檢走,此後她便沒有再帶自己電腦上班。

因此對於這天大樓被搜,高層被捕,她「異常」冷靜,更多的只是愧疚,「感覺好搞笑, 好似呢個地方有事, 我就走咗去見工。」

《蘋果》新人 Gabriella

這天面試,她被不停追問,「點解你會想行?會唔會後悔?真係唔會後悔?」面試後,她也不斷問自己會否後悔,而她也不確定。Gabriella說,她是一個準備離開的人,打算獲其他公司取錄後便馬上辭職。她是家中經濟支柱,因家庭及經濟負擔而希望轉行,怕因政治原因給不了經濟支持家庭。

牆上褪色的志氣bite 受不住揞住良心寧願轉行

那個晚上回家,她瞥見了貼在牆上,那張破舊的Jupas(大學聯招)分紙,想起了年少的自己,她很愧疚,「覺得自己好似逃離咗呢個地方, 我覺得我可以做到最大嘅嘢就係在搵到工之前不辭職,但唔會離棄呢一到,唔會裸辭。」雖然有點怕公司出不到糧,但暫時不會離開。 

Gabriella仍然貼着當年的志氣Bite。(受訪者提供)

高中的她很想做記者,於是發奮讀書,貼了那張印有Jupas(大學聯招)中大新傳及浸大傳理系的收生分數的紙張在房間的牆上。五年過去,用水筆寫的「Being a journalist is not a dream or fantasy」的志氣bite已然褪色,但在她脆弱時仍會提點著她,當初為何想做記者:想看很多不同的事物,想記錄香港的政治議題。」

最後她如願可選擇入讀新聞系,但中學老師極力勸阻。中學老師認為,以她的分數,可入讀中文系,若讀教育學位,未來可以做老師,出路也更闊。加上做記者亦不需要新聞本科學位。老師更說,做記者辛苦,人工又低,做很短時間,幾年又轉行,「其實撇除新聞自由,佢全部講中晒⋯⋯」老師說的話應驗了。

但直到現在,她也很愛記者這份工作,「(受訪者)真係會敞開晒(心扉)同你去講,亦都可以講,收錢去聽人講嘢,收錢去做research,對我嚟講係超抵,係可以體驗好多嘢。好悶嘅PC(記者會)當上緊lecture,都係學緊嘢,每日都好像海綿咁吸收好多嘢。」她最想有朝一日,做到正面影響社會的報道。

大學畢業那年,Gabriella遇上「最難搵工」的一年。為增加採訪經驗,她到建制媒體任職港聞記者,短短數月便受不了離職,「我喊得最勁係,嗰陣我只係喺CHP(疫情記者會)問咗條Q(問題),就畀人(連登討論區)叫我『死全家』,我問條問題要死全家?」工作一個多月,便要寫「揞住」良心的報道,與自己從大學新聞系上課學的相距甚遠。那時候,她每日與自己對話,「無事嘅,你做到嘅。」與自己做心理建設;上班途中、寫稿時、下班途中,總會突然想哭,到家後要大哭一場。她很快就決定辭職,也不願再寫那些報道。現時她的家人,仍以為她在建制媒體工作。

「我至今都冇後悔讀新聞。」

入職兩星期新蘋人:我做蘋果冇錯,唔想縮!

搜蘋果的早上,另一名六月才加入的新人June(化名)大概是「感應」,「扎醒」幾秒就見到第一個有關《蘋果》的push後,然後一直醒著,追看公司直播。到了工作時間,繼續工作:上午在家做了一個電話訪問,下午多做一個訪問,黃昏才回到公司打稿。

她說得冷靜,「感受不太深,因為我入嚟嗰陣已經expect會有嘢。」她說,最近與同事聊天,話題總離不開《蘋果》會否被取締,「同事話20號報慶,咁應該係報慶前後發生。」

大搜捕之後,堆填區氣氛肅殺,蘋人依然決定留下來一起做見證。(陳子煜攝)

不擔心嗎?她說,獲《蘋果》錄取後考慮良久,找了不同人聊天,亦曾到其他傳媒機構面試,「但其他傳媒我不喜歡的。我不喜歡份工,不喜歡個環境,不喜歡個老細。後來他找我,我都沒有答應。見完那份我就不想再見另一份。」大概,心也會作選擇:「我跟一個長輩談天,他跟我說,『有啲嘢,如果底線放低咗,咁你條底線就會一直跌下去。』」

她突然哽咽,「我覺得,我做蘋果呢樣嘢係冇錯架嘛。咁所以我唔想縮囉!」

六月加入新蘋人June

是條怎樣的「新聞人」底線?她回應,「是做人的底線,不是新聞人的底線。」

對她來說,做人的底線有兩種解讀方法,「第一種係,如果你做衰嘢 cross咗條line,以後你就會一直過界,好似遲到咁樣戒唔甩;第二種係放棄你做人嘅原則同信念,如果有咗第一次,覺得可以為咗私利、前途、人工等等各樣嘢,稍稍放低你嘅原則同信念。我的情況是後者。」

說得堅定,其實更怕自己會「褪軚」,「怕自己會放低第一次之後 就有第二次,或者日後可以為更小嘅理由就放低呢啲原則同信念,甚至條底線越set越低。」而褪的理由,不是私利、前途、人工,更多是擔心及害怕。

但,自從搜《蘋果》那日開始,June不斷回想起一段描寫前線抗爭者在中大二號橋的文字,描述前排的人一排一排倒下,人們一邊將前排的人抬走,第二排的人就馬上拿著土砲盾牌頂上。June的腦海中不斷浮現一個畫面,站在第一排的是黎智英,他倒下之後,就是日前被捕的五個高層頂上,然後他們倒下了,又有其他人補上。「雖然我係好好好好後排嘅小薯,但唔想佢哋轉身跑嘅時候見到後面冇人,又或者佢哋冧咗嘅時候,連抬走佢哋嘅人都冇。」

即使只在這間公司做了兩星期,她仍決意留下,「當然我都有自己考量,我唔係咩偉人,亦唔係完全冇負擔,但係可接受同可承受嘅範圍內嘅事。」June分析,「那時有線總辭,都只有明報、立場、蘋果、眾請人,所以你可以想像(做過)蘋果就更加不會(有其他傳媒)請。想像到worse,我不會被捕。我還很新,不是港聞也不是政治的,很safe。Safe到我們的電腦他們也不想check。所以風險已低很多。我想過最差最差也是轉行,而轉行也是我可以接受的worse case,所以就入咗。」

June這次是左思右想,衡量過利弊才下決定,「calculated risk,自己都會冇咁驚。」

「以前我個人鍾意情緒主導多啲,覺得好多嘢都要有少少衝動先成事。反而今次逼自己面對自己嘅擔心同恐懼,諗得好清楚先簽約。」因此,直到《蘋果》又再被搜大樓,她不是很擔心自己的情況,「大部份情緒都是因為啲高層為咗公司或新聞理想受罪,然後蘋果最終都係(可能)做唔住。」

印廠的紙墨用光,有傳是《蘋果》停刊之日。(陳子煜攝)

應屆新聞系畢業生:連做末世記者都做唔到?

Vivian與Katrina(化名)收到消息第一反應,「我想返工。」

二人剛從新聞系畢業,剛獲聘於《蘋果》,原定於21日(即周一)簽約。得悉相關新聞後,連忙找對方「圍爐」。Vivian笑說,她們聞說新入職的蘋果同事可於夾公仔機夾小禮物,相約對方當日合照,「連Caption都諗埋,『希望公司唔好咁快執』。」

面試前,二人都聽過「71前後會取締蘋果」的消息。Vivian說,「那時我還在偏建制的公司,都知少少。」她們在學時期,曾各自於偏建制媒體工作,一直很嚮往自由的新聞環境,「建制一點的媒體都學到嘢,但是當你有經歷過,(知道)它與你在大學新聞系學的,很大距離。如果一心想做記者,人工咁低,係有啲嘢你想做到,你就會很不想屈就。」

Katrina月前面試,採主對她說,要有心理準備(公司)可能會被取締,

「他跟我說了些風險,再三問我是否想繼續入蘋果做。我當時覺得過得一日得一日,就算佢畀人取締都係見證。但今朝見到呢個新聞就心想,會唔會未返工就已經冇呢?會唔會未返工就畀人取締了、簽唔到約?連想入去做末世記者都做唔到?」

— 即將入職的Katrina

現時她們也不敢期望還能簽約,「都唔敢搵老細問」,正糾結何去何從。那天中午,Katrina忙著看《蘋果》,突然收到前上司來電,著她回巢,「佢突然間打過嚟,有Fulltime同事走咗,會有位,你會唔會返嚟呀?」她還在糾結。

最終Katrina沒法簽約,Vivian也不知能否簽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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