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一代承傳花牌傳統  一切由搭棚開始

花牌
James現年31歲,做了花牌八年,年紀輕輕便成為了花店老闆。(黃雅文攝)

花牌至今已60多年歷史,在2014年列入香港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。記者問起31歲的花店老闆James為何做了8年花牌,James 第一反應並不是說要承傳文化,答案很簡單:「覺得佢靚囉」。

因疫情關係,長洲的太平清醮連續三年被取消。疫情之初,花牌業界仍覺得「希望在明天」,當這個希望日復日被幻滅,何日可以再看到天后寶誕、新界的太平清醮掛起色彩斑斕的大花牌?年輕花牌老闆James 當年因一個承諾繼承了老前輩的花店事業,他說新界仍對花牌有需要,對花牌業沒有太悲觀。

初次見面,James 踩完滑板過來,James戴著黃色冷帽、穿著運動Hoodie(連帽衫)。在James 朋友的studio進行採訪,James 的朋友問記者吸不吸捲煙。像James 這樣的一個青年,旁人沒想到他與傳統的花牌可扯上任何關係。James 入行的過程、甚至到最後成為花店老闆,也許一切都是緣份,不用太多解釋。

《誌》記者訪問花牌店老闆James,了解他入行的經歷以及花牌的製作。年輕的老闆靦靦腆腆的,吃過晚飯後,James 在studio裡講起自己與花牌的相遇⋯⋯。

那年中學暑假的暑期工

某年中學暑假,James 去了契爺的公司做搭棚工作。James因為搭棚的工作接觸到花牌,「搭棚和花牌基本上係一齊,冇搭棚我就做唔到花牌,所以嗰時(搭棚時)已經接觸花牌呢樣嘢」。搭棚之所以與花牌有關係是因為花店每接到一個花牌的訂單,就會叫搭棚工人先搭一個棚,棚架可說是一個花牌的基礎。James 中學畢業之後仍然有做搭棚工作。

多個太平清醮被取消,香港何時可以看到一字排開的大花牌?(《誌》資料圖片 / 攝於2017年)

正正是因為搭棚與花牌息息相關,James也得到了到花店工作的機會。初次到花店工作的時候,James 參與了整個製作流程,James覺得「幾得意」,所以之後都有到花店做替工。對於James來說,做花牌使他感到自在,「我幾享受做個花牌出嚟嘅過程,我鍾意一個人做嘢,換新嘅紙上去,可以聽下歌諗下嘢,幾自由」。James做了替工大概一年,60歲的花店老闆娘剛好要退休,又沒有人接手,James 的契爺就提議只有廿歲出頭的James 和契爺的另一個徒弟做老闆。就是這樣,James 年紀輕輕就成為花店老闆。

James坦言,接手花店的頭一、兩年很辛苦。James頭一年做老闆時,他要參與花牌的接單到設計、製作花牌,再出去掛花牌的整個過程,James形容「比較需要體力」。James憶述,花店曾聘請一名年輕人,但年輕人做了很短時間沒再做,「可能因為辛苦,要擔擔抬抬」。James一直堅持的原因十分簡單,因承諾接手花店。James又說,「但調返轉諗,以我中學畢業嘅學歷,出去搵工,基本上搵唔到薪金較高嘅工作,自己做老闆又可以控制時間分配」。 

某年的暑期工、老闆娘的退休、James的承諾,多個巧合成就了這個年輕花店老闆。

五個人一個花牌一份祝福

花店五個人做一個花牌,James說他們3天內完成。James指,大家會分工做花牌的不同部分:花店一接到花牌的訂單,與客人講好尺寸,就會先叫負責搭棚的人員把棚搭好,而同時花店的其他人就會開始做花牌。

在花牌上往往有工整的大字,James表示,以前花牌的字都是老闆娘自己寫的,而寫這些字都需要書法根底。已退休的老闆娘現在有時還會寫字,在花牌用完後,James和同事會把老闆娘的字拆下來再補色。現在花店沒有老闆娘主理花牌的字怎麼辦呢?James 指,花牌的大標題仍是人手寫,而其他字就會由James 用電腦設計擺位,把字的框印在卡紙上,再填色。至於花店內一個做了四、五十年的老師博則會做一些簡單工作:每次花牌用完後,花店人員也會把它拿回花店,下次再用,老師博就會負責更換花牌一些用舊了的部分,也會替花牌「補油」。James 與另一個拍擋就會做一些花牌「內容上」的東西,如卡紙和翻新整個花牌。

白事的花牌選用沉色的顏色。

實際上,花牌的結構是怎樣的呢?

如上面提及,要做一個花牌,首先要有一個棚架。花店的人會用竹紮一個框,再把卡紙粘在框上面,之後再在上面做花牌的其他部分。

花牌由「紅布」圍著。花牌的最頂部,有個似孔雀的圖案,叫「鳳頂」。「鳳頂」下面有一條金色的「橫陣」,是裝飾。「橫陣」下面會寫一些字或畫一些圖案。

花牌兩邊會有龍柱或鳳柱,James 說,龍的樣子和身都是用鐵皮造起,再由老闆娘畫上去,之後再將畫好的龍放上用竹紮起的柱。而花牌的最底則會寫是誰個送這個花牌。最底也有個倒梯形,叫「兜肚」。完成後,花店人員就會把框掛上棚架。

花牌的結構。(受訪者提供)

平時我們見到的都是顏色鮮豔的花牌,但花牌有種類之分嗎?James指,紅事白事也會用到花牌,紅事花牌通常是鮮艷的顏色,紅紅綠綠,而白事的花牌則是黑色、藍色和白色。紅白二事用色有別,但紅白二事同樣愛用麒麟的圖案,皆因麒麟可僻邪。價錢方面,不同尺寸的花牌價錢不同,James透露,紅事通常大概六千元,白事則三千元。

花牌的意義

James 表示,花牌有60多年歷史,除了可用來增氣氛,也是一個傳統,喜事、店開張、酒樓飲宴、達官貴人升職和喪事也會需要花牌。James 說,他也為一個紋身展

做過花牌,是一個特別的經驗。對於James 來說,每年最忙碌的時間就是新年和天后寶誕。太平清醮也是James 忙碌的季節,不同的地方會在不同時間辦太平清醮,有些是七年一屆,有些是十年一次,甚至有些是二十年一次。剛好兩個地方在同一年辦太平清醮,James 就要忙起來。

花牌
James現年31歲,做了花牌八年,年紀輕輕便成為了花店老闆。(黃雅文攝)

James 坦言,花牌「行頭好窄」,香港現在只剩4至5間花店。老闆娘在元朗做了許多年,所以元朗、新界的村也會認識她。同時,花牌顧客也不一定是中老年人,年輕人也會找James 做花牌,如結婚、嬰兒的百日宴。時至今日,圍村人會覺得花牌是不可或缺的東西,縱使大型慶典太平清醮一再取消,James 仍然覺得只要用心做,花牌事業還可以延續下去。

返回

第五波下馬鞍山一場物資配對的社區實驗

繼續

前台灣軍人一心往烏克蘭當志願軍 滯留在波烏邊境

最新

一人分飾N角 望日/星夜/星塵   預言香港

推理小說家望日的作品書名總是出奇不意的長,很難讀。 2017年他有一本作品叫《有冇搞錯!我畀咗成千蚊人情去飲,竟然九道全部都係橙》,連標點符號足足27個字。 去年出版的《小說殺人》,「詭計」中的書名《

三宅唱散步電影學 當下就拍當下的電影

三宅唱,一個不懂拳擊皮毛的導演,拍出來的拳擊電影《惠子的凝視》,成了聾人與健聽者的橋,兩個世界的人透過電影共享拳擊的激情。三宅唱高中開始拍實驗電影,一直想拍讓人感到世界美好的電影,在惠子的眼裏是口罩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