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嶼山本土產業可否永續
根據前漁農處助理處長饒玖才的《傳承與轉變》所寫,大嶼山是香港幾個主要的農業生產地區之一;梅窩銀礦灣及東涌分別就是1950年代漁農署設立農業站的所在地。整個南大嶼,包括梅窩、貝澳及十塱等地,都以農耕及近岸捕魚為業。根據South District Officer Reports - Island and Villages in Rural Hong Kong, 1910-1960一書所載,1956年嶼南路興建後,貝澳村民便曾經要求政府提供貨車以供農民運送農產。十塱曾有200畝米田,附近亦有供灌溉的水塘,當年漁民以捕捉鯧魚、烏賊與蝦為生,然後運送往長洲墟市販賣。半個世紀過去,昔日產業已趨式微,政府和民間用什麼思考框架去看待這些事實和歷史,對於大嶼山是否可以永續發展本地產業,其實至為重要。就以過去一年COVID-19肆虐下的離島遊熱潮為例,由於市民不能外遊,大嶼山成為不少人假日到訪的選擇,熱門的地方如大澳、大東山等自不消說,連以往相對較少遊人的南大嶼,包括梅窩、貝澳、長沙、水口等也經常人潮如鯽,逼爆來往東涌與梅窩的3M巴士。在梅窩涌口村內的餐廳,以往平日午飯時間要找空位坐往往相對容易,但疫情下遊人不斷,一位難求,本地街坊只好回家煮食。


由「歷史保育」到「風土經濟」
文化保育不單單是保存過往的東西,而是如何把文化遺產轉化成本土人也自豪的品牌。透過累積傳統經驗及地方知識凝聚的風土概念,書寫並記錄在特定地理空間所形成、由居民共同體在漫長歷史中建立起的生產模式,將會為日後建立社區經濟及鄉郊產業,提供重要的社區資源;與此同時,社區群聚效應將可以支持較大面積的生態友善復耕,抗衡鄉郊日益嚴重的棕地化,做到真正的「南保育」。發掘鄉郊地方經濟的潛力是世界趨勢。地方設計文化盛行的日本,就有不少著名的地區鄉郊品牌的例子。例如高知縣本來在日本47個都道府縣中,是製造業經濟價值評比最低的地方,但在日本知名設計師、在高知出生的梅原真眼中,發展鄉郊潛力的關鍵,並不在於來自東京的專業人士提出什麼石破天驚的顧問意見,而是在於如何讓地方自行發掘土地的「本質」,保留地方風土,活用設計為農產品提升價值,立足本土而面向世界。

高知縣的馬路村,1986年本來只是一個只有900村民人口、差點就被合併的「界限村落」,在本地林業沒落之後,當地農協轉向本來自種自食的柚子,開發「柚子之村:柚子醋醬油」。在梅原真的幫助下,「柚子之村」的品牌漸漸為日本人所認識,規模亦逐漸擴大,由原本的家庭手工生產,發展到有加工工廠、堆肥中心、觀光工廠及種植園區等組合而成的本土產業,一年的銷售額高達30億日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