Zeek案法庭首確認「平台勞工」僱傭關係 遭拖糧車手感無助 促盡快立法規管

記者到Zeek註冊的長沙灣辦公室,已關下大閘。

疫情之初,獲政府「創科創投基金」投資530萬港幣、多間集團注資的Zeek提倡以智能物流方式打進香港市場,曾揚言將業務擴展至東南亞。豪言壯志之後,2022年底傳出欠薪消息,事件涉及2千名員工,目前約百名員工正準備入稟追薪。今年5月,勞資審裁處判6名運輸工人勝訴,裁定Zeek假自僱,並確認僱傭關係,是為首宗案件確認「平台勞工」的僱傭關係。

在Zeek案中涉及三間公司,在行內多次傳出該公司進行清盤的消息,追薪期間又懷疑秘密刪除應用程式。近日Zeek創辦人之一的趙家祺用自己擁有的公司申請Zeek其中一間被追薪的公司清盤,令員工束手無策。

Zeek旗下車手「表姐」於2021年入職,是Zeek的定線司機,一日工作超過12小時,年中無休,公司傳出財困後,做了一個月「免費勞工」,她於去年12月開始入稟追薪。她透露公司從來沒有以合約形式正式僱用,起初每個月有穩定收入,去年年底發現公司不但拖糧,貨倉租金也付不起,她質疑這間由政府投資的公司欠薪,卻由政府的破產欠薪保障基金代支欠薪是一種詐騙的行為。一眾追薪的工人促政府盡快立法,保障工人。

去年為Zeek不辭勞苦送貨的「表姐」,不甘被拖欠薪金,去年12月入稟追討。(關震海攝)

勞資審裁處裁決Zeek假自僱

Zeek共有兩種受僱形式;一是兼職接單,員工需自行在應用程式鬥快「搶」,每件單價在$80至100不等。「表姐」的工種是定線司機,公司每個月會發放固定單,按件的數量及重量定價。每天工時長達12至14小時,雖然件數不定,但車手一定要在工時內完成發送,否則Zeek按罰則懲罰車手。「表姐」坦言,每個月的工作確實有點吃不消,起初有穩定過6萬元的收入,是疫情下難求的工作,亦可以為自己做老闆鋪路,因此當初覺得再辛苦也是值得。

Zeek於去年年底開始拖欠薪金,最高的欠薪金額超過10萬,據香港基督教工業委員會搜集的資料,今年2月至3月,Zeek倉務員工及司機合共約2000人,目前超過百人入稟追薪。勞資審裁處處理首批申索人是6名運輸工人,被拖欠8萬元薪金的車手「表姐」是其中一人。

5月29日,法庭裁定申索人與Zeek存在僱傭關係,Zeek須支付訟費及支付拖欠的薪金。這是首宗「平台勞工」獲勞資審裁處確定僱傭關係的案件,該案指出政府考慮到「平台」有絕對的薪金決定權,隨意調整外賣員薪酬及待遇;外賣員/司機上班須登入「平台」程式,公司透過「平台」監控員工的路綫及運送時間,而員工必須在指定時間內完成;而外賣員將工作帳戶給「替工」使用代為工作,會被取消帳號。基於種種因素,處方裁定Zeek存在僱傭關係。

「表姐」在去年12月向Zeek循法律途徑追討薪金,她坦言感無助又疲累,只想拿回屬於自己的血汗錢。對於勝訴,「表姐」稱沒有太大感受,只希望可以盡快重新投入工作。

她最感憤怒是明知道公司有足夠資金出糧,當初公司也是申請政府的創科基金,但錢就是落不到勞工的袋口,「錢你就袋咗、賠就用返政府錢。(即破產欠薪保障基金),仲唔係密謀詐騙!」(有關Zeek公司背景見另稿)

表姐透露身邊有幾位年資較長的司機被欠薪數目多達10至20萬,他們擔心被公司秋後算帳,最後不了了之,已另覓新工。

勞工冀盡快「立法」

外賣行業内一直彌漫著不安與焦慮感。按現時勞工僱傭條例,工人與公司之間的「服務」、「終止合約」及「糧期」等界定仍然模糊,「表姐」指「一直工作長期無帶薪假期,無保障,我覺得很缺乏安全感。」「表姐」解釋運輸車手行業大部分是講個「信」字,惟僱傭雙方均無保障,以員工尤甚。現階段還有過百位Zeek車手仍然申索追薪,而表姐與其他5位員工被法庭歸納為「Test Case」,相信有助往後同類型案件進行審判。「表姐」認為,平台經濟在本港愈趨流行,若政府持續無監管,只會有愈來愈多僱主利用灰色地帶騙取工人的血汗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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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彥汶

社會專題記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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