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攝:陳子煜 @acfoto.cty
從來沒有想過有天會在香港看見、
體驗到猶如末日都市的畫面,
對於眼前的一切都沒有實感,
一切都非常超現實。
記者在封城前的一晚,(一月)二十三日約 十時到達,一路上電話收到朋友和行家傳來的消息:「九點PTU落地」、「十二點就應該立即刊憲做嘢」。
甫一抵達,就不斷有街坊上前詢問何時封區,亦有街坊慌忙地收拾細軟、帶著家中的貓咪離開。到底這裏是封?還是不封?什麼時候封?街上彌漫一片不安無助的情緒。
直至凌晨四時,一架架旅遊巴載着穿PPE防護服的衛生署職員,同時亦有大批警員到達現場,開始圍封油麻地一帶,卻無人能解答街坊和記者的疑問。頓時迷惘、困惑、憤怒瞬間浮現各人的臉上,有行家商量去留,亦有街坊在被告知有機會需禁足十四天後,呆站原地,一臉徬徨。
現在回想起,翌日身處油麻地猶如置身末日後,只見一條條橫列交錯的封鎖線和密密麻麻的白色保護衣人。在林鄭落區「體察」民情之際,這場被外界稱為「大龍鳳」的背後,卻能看到政府有多麼的不近民情:有行動不便的老人遲遲收不到物資、 有想照顧流浪貓的街坊被警方耍着走,有穆斯林等少數族裔收到含豬肉的午餐肉罐頭和豬油麵包、有街坊家中沒有廚具,卻收到需開火料理的公仔麵、有餐廳老闆因突擊封區而損失慘重、有尼泊爾人坐在街頭一隅,訴說居住劏房的苦況:沒有窗户、更沒有轉身空間,卻被警員警告若不回家就會被拘捕,他們只能坐在一旁哭笑不得。
記者走上天台,看著對面近在咫尺卻像身處鐵牢中的街坊,猶如香港人的當下,無奈卻毫無選擇的權利,但如法國作家卡繆所説,「習慣於絕望比絕望本身更加不幸。」在這場蔓延在所有香港人的瘟疫之下,旁人或許能笑我們天真不自量力,但我們只能盡我們所能。
「迷途漫漫,終有一歸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