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大釋法未列議程 《蘋果》案再押後至明年9月審訊 犯人欄內的黎智英

黎智英於2021年2月9日終審法院拒絕保釋申請。(陳子煜攝)

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(75歲)與蘋果日報有限公司、蘋果日報印刷有限公司及蘋果日報互聯網有限公司,被控各1項串謀發佈煽動刊物罪及串謀勾結外國勢力罪。《蘋果日報》案(後稱:《蘋果》案)於12月13日早上10時30分在高等法院審訊。特首李家超就黎智英聘請英國御用大律師Tim Owen代表抗辯向人大提請釋法,惟目前釋法仍未列在人大常委會議議程之一。

黎智英女兒偕黎太早於審訊前半小時到法庭,一直等候黎智英在犯人欄出現。

犯人欄最前一排是國安處警員的座位。戴白色口罩、沒有戴眼鏡的警方國安處高級警司李桂華一直低頭閉目養神,在門外、公眾席把守的便衣警員不時入庭向李桂華報告情況。李只點頭,並沒有離開座位。

黎智英除下無聲的耳筒: Go  ahead

10時30分黎智英被押到犯人欄,黎智英臉部皮膚黝黑,略為清減,戴上黑框圓眼鏡,在藍色西裝褸內多穿了一件灰色毛衣。趁等候國安法指定法官杜麗冰、李素蘭與李運騰開庭前的短暫時間,穿黃綠色外套、坐在家屬座位的黎智英女兒向父親豎起手指公,做出飛吻手勢,黎智英瞇起雙眼,情急之下欲拉開口罩張口,嘗試隔著9呎高透明玻璃窗對話,身後5名懲教職員立即制止。黎智英聽從,在懲教署職員的監視下將口罩拉上至鼻樑。

開庭前,有一段小插曲。國安法庭是以英文審訊,法庭給予黎智英聽筒傳譯中文。甫開庭,黎智英表示耳筒無聲,法庭職員人員上前協助,換上另一個耳筒,黎表示一樣沒有聲音,他一度除下耳機,弄得圓形黑框眼鏡跌了一半,斜掛在鼻樑上,黎揮衣袖不耐煩說:Go ahead⋯⋯Just go ahead!隨後換了另一個耳機,黎豎起手指公,向法官表示OK。法官隨後提醒職員,上庭前要確保耳機正常運作。

外籍律師 Tim Owen 簽證角力

律政司反對黎智英聘請英國御用大律師Tim Owen代表抗辯,向終審法院提出上訴許可申請,終審法院拒絕律政司的申請,特首李家超即日(11月28日)向人大提請釋法。

基於中央仍未表態,人大常委會議亦未列釋法為議程之一,何時釋法?會不會釋法?仍是未知之數。代表律政司的副刑事檢控專員周天行首先發言,周指人大常委會議於12月底進行,因此申請押後至明年1月再訊。

黎智英的辯方資深大律師彭耀鴻在庭上透露,入境處拒絕Tim Owen就《蘋果》案的工作簽證延期,Tim Owen已離港;彭耀鴻質疑人大常委並非香港政府的「橡皮圖章」,人大或拒絕釋法,需重新排期審訊。最後法官杜麗冰認為,釋法須等待中央決定,案件押後開審,預計審訊40天,其後立即就英國御用大律師Tim Owen的簽證期進行討論。彭耀鴻指,因Tim Owen在明年(2023年)5月初在香港處理另一宗案件,因此建議簽證由2023年5月延至11月。

雖然控方周天行堅持明年1月開審,國安法指定法官李運騰指出,明年初有另一宗國安案件處理,兩案審期不能同時進行,「如果這樣,我們可能等到2024」。法庭一度休庭,商討開審日子。經雙方商討後,法官杜麗冰將案件重新排期至明年(2023年)9月25日至11月21日開審。

黎太締造「探望時間」

在商討開審日期期間,家屬席上只有3個座位,穿黑色裙的黎太不時出庭「換人」,讓其他親人入庭向黎智英問候。其他家屬入庭與黎智英打招呼,黎智英女兒則留座。黎智英見到親人,隔著口罩作出飛吻手勢,謎起雙眼雙手合十,表示謝意。

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剛渡過75歲生辰,在審訊前3天,他被指控涉黎智英名下顧問公司力高在壹傳媒與《蘋果日報》報社大樓內運營,構成對地主欺詐,於12月10日判刑5年9個月。黎智英另涉一宗勾結外國勢力案,案情指黎備資金予「12港人」李宇軒、陳梓華和劉祖廸等人,要求外國制裁中國及香港政府,案件將於明年1月審訊。

上一次釋法 醞釀到釋法僅一個月 

《誌》翻查資料,最近一次的人大釋法,是2016年的宣誓風波。當年醞釀釋法到人大表決釋法,不足一個月。

當年,梁頌恆及游蕙禎在就任立法會議員的宣誓當中以「支那」一詞取代「China」,又展示「Hong Kong is not China」的旗幟,引發宣誓風波。立法會主席梁君彥於2016年10月18日宣布梁頌恆、游蕙禎、姚松炎、劉小麗及黃定光五位議員宣誓無效,但容許再次宣誓。政府隨即向高等法院提出司法覆核,要求褫奪梁頌恆及游蕙禎的宣誓資格。

同年11月5日,人大常委會於人大會議上主動就《基本法》第104條的釋法作討論,並於11月7日表決通過釋法,訂明香港的公職人員必須依法真誠地作出「擁護基本法」和「效忠中國香港特區」的宣誓,並謹守誓言。翌年7月14日,前立法會議員劉小麗、羅冠聰、梁國雄及姚松炎被指在宣誓中不莊重,前特首梁振英連同前律政司司長袁國強向高院上訴,要求取消4人議員資格,高院其後據人大釋法後的104條裁定取消4人的議員資格。

關震海

HK FEATURE 誌 — 獨立記者/ 創辦人/主編|國際人權報道、專責《誌》日本社會專題、《誌》責任編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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